成婚第三天清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天邊僅泛起一抹魚肚白。蕭玄璟卻已迫不及待地起身,匆匆洗漱完畢后便直奔皇宮而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面容——顧清洛。
原來,自成婚那日起,那場突如其來的換親風(fēng)波就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而這一切都并非蕭玄璟所愿,若不是他的母妃渝妃極力阻攔,恐怕他早已沖進皇宮面見圣上,要求換回原本屬于自己的王妃。
此刻,蕭玄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顧清洛換回來!他無法接受與那心如蛇蝎、陰險狡詐的顧清卿共度一生。想到此處,他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終于來到了皇宮,經(jīng)過一番通報等待之后,蕭玄璟如愿見到了當(dāng)今圣上宣文帝。然而,當(dāng)他鼓起勇氣向皇帝表明來意時,換來的卻是一聲怒喝:“胡鬧!顧清洛如今已然成為了你皇兄的妻子,即便成婚當(dāng)日發(fā)生了換親之事,但木已成舟,她現(xiàn)在也只能是你的嫂嫂!”
宣文帝氣得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平日里一向聽話懂事的兒子竟然會如此大膽妄為,提出這般有悖倫理綱常的請求。面對盛怒中的父親,蕭玄璟毫不退縮,他挺直身子,目光堅定地說道:“兒臣對顧清洛一往情深,此生非她不娶。懇請父皇成全!”
“父皇!兒臣此生非顧清洛不娶!”蕭玄璟雙膝跪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他抬起頭來,滿臉堅決地望著坐在高位之上的宣文帝,眼中閃爍著執(zhí)著的光芒。
“而且,父皇,皇兄和她尚未圓房,兒臣與那顧清卿亦是如此。這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求父皇成全兒臣一片真心!”蕭玄璟聲淚俱下地哀求著,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宣文帝看著眼前這個平日里倔強高傲的兒子如今竟如此卑微地乞求,心中不禁一軟,但隨即又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道:“璟兒啊,你莫要這般執(zhí)拗,此事著實令朕為難吶?!?/p>
他雖然對四皇子蕭玄澈并無太多喜愛之情,然而顧清洛已然與蕭玄澈行過拜堂之禮,若此時強行將其改嫁于蕭玄璟,恐怕會招來朝野非議。更何況,皇家顏面何存?
“父皇,兒臣知曉此事不易,但懇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您只需傳召皇兄與清洛一同入宮,詢問一下清洛的真實心意便可?;蛟S她內(nèi)心深處也是與兒臣一般所想呢!”蕭玄璟迫不及待地說道,聲音因焦急而略微有些嘶啞。
想到前世自己負(fù)了顧清洛的深情厚意,他就懊悔不已。當(dāng)初明明兩情相悅,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嫁入王府成為自己的王妃,怎料自己卻聽信了顧清卿的讒言,一時鬼迷心竅做出了換親之舉。若是時光能夠倒流,他定當(dāng)好好珍惜這份情意,絕不至于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罷了罷了!”宣文帝一臉為難地擺了擺手,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心中正糾結(jié)著什么難以決斷之事。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內(nèi)侍,沉聲道:“來人啊,速速去宣璃王和璃王妃進宮覲見!”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站在一旁的蕭玄璟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暗自竊喜起來。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心想這下終于有機會讓顧清洛跟自己換回身份了。以他對顧清洛的了解,她肯定也早就盼望著這一天呢。而且,他堅信父皇一直以來都是最為疼愛自己這個兒子的,這次定然不會讓他失望。
想到這里,蕭玄璟連忙上前一步,雙膝跪地,恭敬地叩頭謝恩道:“多謝父皇成全!兒臣感激不盡!”
然而,就在這時,宣文帝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先別急著謝恩,朕可不敢保證那顧清洛是否會如你所愿般同意換回來,莫要高興得太早了!”
璃王府內(nèi),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斑駁光影,微風(fēng)輕輕拂動著庭院中的花草。此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名身著華服、面白無須的老者緩緩走來,正是宮中的李公公。
正在書房處理事務(wù)的蕭玄澈聽到動靜,放下手中書卷,迎出門外,臉上露出彬彬有禮的笑容:“李公公怎么來了?”他心中暗自思忖,這位李公公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定是有要事相告。
李公公見到蕭玄澈,微微躬身行禮后,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王爺,咱家奉陛下之命前來傳話,宣璃王和璃王妃即刻進宮面圣。”
蕭玄澈聞言,心頭一緊,連忙跪地接旨:“臣領(lǐng)旨。”
李公公點了點頭,接著催促道:“璃王,事不宜遲,請盡快帶上王妃隨咱家入宮吧?!?/p>
蕭玄澈應(yīng)聲道:“李公公,稍等片刻?!闭f完便轉(zhuǎn)身匆匆離去,前往尋找顧清洛。
而另一邊,云隱閣里彌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氣。“小姐,該喝藥了?!卑仔g(shù)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房間,輕聲呼喚道。
坐在窗前的顧清洛聞聲轉(zhuǎn)過頭來,蒼白的面容在陽光下顯得愈發(fā)憔悴。她伸手接過白術(shù)遞過來的藥碗,毫不猶豫地仰頭一飲而盡。
白術(shù)見狀,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說:“小姐,以往您可是最討厭喝藥的呀!”
顧清洛微微一笑,輕啟朱唇道:“白術(shù)啊,人總是會改變的?!睕r且,我如今經(jīng)歷了這么多,又何嘗不是一種成長呢?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唯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才會在意這藥是否苦澀……
“王爺!”白術(shù)一見到他走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哆哆嗦嗦的。只見白術(sh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了個禮,頭始終低垂著,不敢抬眼直視眼前這位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手段狠辣至極的璃王。對于外界那些關(guān)于璃王的恐怖傳聞,白術(shù)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若不是自家小姐不幸被換親到了璃王府,打死白術(shù),她也是絕對不愿意在此多待一刻的。
“清洛,父皇命你我一同進宮。”蕭玄澈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身上,然而卻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完全視若無睹,于是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鳖櫱迓逯皇堑貞?yīng)了一聲,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話語。此刻她心中暗自思忖:進宮倒也不錯,或許能趁此機會跟這個男人徹底劃清界限,結(jié)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想起前世所遭受的種種傷害,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與蕭玄澈斷絕所有關(guān)系,此生再不相往來。
沒過多久,兩人便登上馬車向皇宮疾馳而去。一路上,蕭玄澈的視線從未從顧清洛身上移開過片刻,而她則自始至終都將頭偏向一邊,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給他。
望著她那美麗的側(cè)顏,蕭玄澈的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寧感。畢竟,重活一世,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她還好好地活著,那么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這蕭玄澈莫不是腦子壞掉了?”顧清洛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嘀咕道,這家伙居然盯著自己看了整整一路,真是莫名其妙。
養(yǎng)心殿內(nèi),氣氛凝重而壓抑。只見顧清洛與蕭玄澈并肩而立,齊聲說道:“兒臣拜見父皇?!彼麄兊穆曇魟偮?,便聽到宣文帝那冰冷而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話語傳來:“平身吧。”
顧清洛心中暗自嘀咕著,目光不自覺地掃過宣文帝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迅速瞥向身旁同樣一臉淡漠的蕭玄澈。她不禁暗想,這皇上的心偏得也未免太過明顯了些。對待蕭玄澈如此冷淡無情,若是繼續(xù)留在這皇家之中,恐怕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想到此處,她越發(fā)堅定了要盡快與蕭玄澈和離的念頭,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此時,宣文帝突然將話題轉(zhuǎn)向了顧清洛,問道:“璃王妃,對于此次換親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或意見?”
顧清洛微微一怔,隨即低下頭輕聲回答道:“兒臣沒有看法?!逼鋵嵥谛闹性缫褢崙嵅黄?,這件事明明就是宣文帝那兩個寶貝兒子搞出來的名堂,自己不過是個不受寵的丞相嫡女罷了,哪有資格發(fā)表什么看法呢?就算真有想法,又怎敢輕易吐露?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玄璟忽然開口說道:“父皇,既然清洛沒有看法,那依兒臣之見,不如就讓她們姐妹二人換回來吧。讓顧清卿回到璃府重新做璃王妃?!?/p>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在養(yǎng)心殿內(nèi)炸響。蕭玄澈和顧清洛皆是滿臉驚愕,異口同聲地驚呼道:“什么?!”蕭玄澈難以置信地瞪著蕭玄璟,心中暗罵,這個老五平日里行事就沒個準(zhǔn)頭,如今更是想出這么荒唐的主意來。
“你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吧!還換什么換?。‘?dāng)初搞這換親的餿主意不就是你出的嘛,如今居然又想著要換回去,真是讓人受夠了!”顧清洛心中怒火中燒,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身份低微、人微言輕,恐怕早就沖上前去狠狠地扇對方幾個耳光了。然而此刻,她也只能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在心里暗暗地咒罵幾句解氣罷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怒喝傳來:“兒臣堅決不同意!”原來是蕭玄澈站出來表明了態(tài)度,他聲色俱厲,言辭之間毫無轉(zhuǎn)圜余地。
看到蕭玄澈如此強硬的反應(yīng),蕭玄璟卻是絲毫沒有退縮之意,仗著平日里皇上對他的寵愛,愈發(fā)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冷笑著說道:“四皇兄為何不同意呢?四皇兄又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呢??”
顧清洛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蕭玄璟,只見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著實讓人生厭。
她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息,自己難道就只是一件可以隨意交換的物品嗎?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簡直太過分了,完全不顧及她個人的感受和意愿。
面對蕭玄璟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蕭玄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深知在皇上面前,自己與蕭玄璟相比處于劣勢,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于是,他轉(zhuǎn)頭看向顧清洛,緩聲道:“五弟此言差矣,清洛早已是本王的王妃,哪有再換回來的道理?況且,這件事情是否要換人,難道不該先問問清洛本人的意見嗎?”說罷,他將目光投向顧清洛,眼中滿含期待,似乎把最后一絲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顧清洛,事已至此,你究竟作何想法?”宣文帝一臉怒容地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景,他的兩個兒子竟然為了這個女子爭得面紅耳赤、頭破血流。想到此處,他不禁沒好氣地質(zhì)問道。
只見那顧清洛緩緩跪地,語氣堅定而決絕:“皇上,恕臣女直言,臣女既不愿成為璟王妃,亦無心成為璃王妃。臣女心中所求唯有與璃王和睦分開,還望皇上能夠成全!”
其實,一開始顧清洛并不想將此事做得如此絕情,但這兩人卻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她留半點退路。如今,她已然顧不得許多,甚至連“兒臣”這般自稱都不再使用,只因她從未有過嫁入皇家之心。
當(dāng)聽聞顧清洛明確表示不愿意時,蕭玄澈先是一陣欣喜若狂。然而,下一刻,當(dāng)她說出想要和離的話語后,他的心瞬間如墜冰窖,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呆立當(dāng)場。
另一邊的蕭玄璟則是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顧清洛竟會對他毫無情意,要知道,曾經(jīng)的種種跡象分明表明她并非如此無情之人啊......
“什么?你居然想和離?”宣文帝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難以置信之色,他提高音量再次喝問道,“你可知你此言一出意味著什么?”
面對宣文帝的質(zhì)問,顧清洛并未退縮,反而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迎向?qū)Ψ剑敛华q豫地回答道:“回皇上,臣女深知此舉后果嚴(yán)重,但臣女心意已決,只求和離?!贝丝痰乃嫒萜届o如水,看不出絲毫畏懼之意。
“既然你不愿意換回來,那你便依舊是璃王妃。你與皇家的這樁婚事乃是先皇所賜,無論最終是嫁給璟兒還是澈兒,你終究都會成為我皇家的兒媳。如今你陰差陽錯地與澈兒成婚,那就應(yīng)當(dāng)本本分分、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好這璃王妃!”宣文帝端坐在龍椅之上,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地注視著下方的眾人說道。
“父皇,兒臣......”蕭玄璟雙膝跪地,正欲繼續(xù)開口辯解些什么。
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便被宣文帝無情地打斷道:“都退下吧!”語氣堅定而不容置疑,完全沒有給蕭玄璟絲毫說話的機會。
“父皇......”蕭玄璟心有不甘,不禁提高了音量,想要再次爭取一下。
可是此時的宣文帝已然動怒,只見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朕說了,都給朕退下!”
見此情形,深知再糾纏下去也無濟于事的蕭玄澈趕忙起身,拉著身旁的顧清洛一同向宣文帝行禮告退。
待到退出宮殿之后,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清洛突然用力地甩開了蕭玄澈牽著她的手,并一臉嗔怒地說道:“王爺,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即便妾身身為您的王妃,也該保持應(yīng)有的距離才是?!?/p>
聽到這話,蕭玄澈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正準(zhǔn)備開口解釋時,卻又聽得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zhuǎn)頭望去,原來是蕭玄璟一路小跑著追了出來。
只見蕭玄璟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顧清洛面前,二話不說便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由于力道過大,顧清洛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仿佛快要被他生生拽脫臼一般,疼痛難忍之下不由得高聲喊道:“放手!放開我!”可誰知蕭玄璟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愈發(fā)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似乎生怕她會掙脫逃走似的。
“放開她!”蕭玄澈怒目圓睜地瞪著眼前之人,看到她那痛苦不堪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只見他雙手緊緊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掰,隨后猛地甩開。被甩開的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而蕭玄澈則迅速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宛如一座堅實的堡壘般守護著她。
“璟王,我如今可是你的皇嫂,請你自重些!”顧清洛柳眉倒豎,滿臉怒氣地對著蕭玄璟呵斥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滿和不屑,仿佛對這位王爺毫無半點好感。
蕭玄璟望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苦澀:“你為何執(zhí)意不肯換回身份呢?難道我們之間的情分就這樣煙消云散了么?”
聽到這話,顧清洛冷笑一聲,憤憤不平地回應(yīng)道:“哼!我在你們眼中難道只是一件可以隨意交換的商品不成?你想換的時候便來換,不想換時又棄之如敝履。告訴你,我不愿意再卷入這皇室的紛爭之中,無論是嫁給你,還是嫁給他,我統(tǒng)統(tǒng)都不愿意!”說罷,她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
此時的顧清洛心中滿是悲憤,她如何能忘記前世所遭受的種種苦難和背叛?那些慘痛的經(jīng)歷猶如一道道深深的傷疤刻在了她的心間,讓她再也無法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這些身處權(quán)力旋渦中心的皇家子弟們......
更新時間:2025-01-06 14: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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