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盥洗的時候,魏昭明特意用濃茶認真漱了口。她用手包住嘴,用力哈出兩口氣,仔細聞了聞,確定沒有異味才走出耳房。
身嬌肉貴的小郎君嘛,多遷就遷就他也無妨。
沈從筠側躺在床上,面朝床內,只留后背露在外面。他感受到腿邊坐了一個人,而后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整個人靠過來貼在自己手臂上。
“你今晚想睡我位置啊?”
沈從筠沒動,只輕輕嗯了一聲,“以后都我睡外面。你晚上睡覺不老實,我怕你掉下去。”
魏昭明低低笑了一聲,“行,那我睡里面,你讓一讓唄?”
沈從筠安靜一會兒,欲起身給她讓位置。可剛轉過半邊身子,兩團豐盈細膩的白猛然撞入眼簾,叫他愣在原地好半晌沒動靜。
魏昭明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訶子,胸下一條系帶穩穩托住,愈發顯得鼓鼓囊囊。因為她是趴著的,從沈從筠那邊看過去,圓潤的弧度、深邃的溝壑,幾乎一覽無余。
他直直盯著,腦中忽然閃過幾片零星畫面。
溫熱的……
柔軟的……
紅的……
白的……
沈從筠驟然捏緊被褥,頸間喉結輕輕滾動。
魏昭明正等著他起身讓位置呢,半天沒見他動作,順著他的視線低頭,而后……恍然大悟。
她湊過去小聲問道:“好看嗎?”
沈從筠驟然回神,玉面再次通紅,手忙腳亂地將人推開挪位置,“你……你快進去吧……”
魏昭明切了一聲,利索爬進去躺下,含笑調侃:“小郎君,做人可要誠實,不能口是心非哦。”
沈從筠心虛沒搭話,暗罵自己怎么就突然色迷了心竅,可算叫她抓著了把柄。他掩飾性地下床喝了杯水,而后狀若無事地回去躺下。
他安靜躺著,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什么,他睜著眼睛沒睡覺。
但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魏昭明來拉他。沈從筠猶豫再三,還是扭過頭去看她。可就這一眼,他驚詫得微微瞪大雙眼。
她……她睡了?
就這么睡了?
沈從筠看著她裸露在外的光潔胳膊,腦中再次想起方才她說過的話。
做人……還是誠實一點吧……
于是沈從筠一點一點蹭過去,小心翼翼地將手搭一點點在魏昭明腰上,壓低嗓音用氣聲喚道:“夫人?”
“干嘛?”魏昭明睜眼看他。
沈從筠玉面微紅、眼神閃躲,猶豫許久都沒吭聲。眼見著魏昭明兩眼一閉又要睡過去,沈從筠咬咬牙,一個狠心將人直接抱進懷里。
魏昭明倏地睜眼。
“你……”小娘子扭頭,抬腿往他身上蹭了蹭,眼尾輕輕上挑,“?”
“夫人……”沈從筠小聲喚著,濕潤眼眸緊緊盯住魏昭明的臉,眼尾輕輕耷拉著,好似小狗一般,又可憐又委屈。
魏昭明叫他看得心軟。可是想到什么,她又艱難扭頭,“你身子不好,要節制,不能每天都做。明天……明天再……唔……”
沈從筠不想聽見那些話,直接撲過去堵住她的嘴,狗崽子似的又親又啃。
魏昭明這哪兒遭得住?她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放棄抵抗,直接抬手攬住沈從筠的肩,愈發兇狠地吻了回去。
二人皆是心甘情愿地沉淪在這滾燙情潮之中。
……
翌日早起,魏昭明盯著鏡中自己脖頸處的那個牙印,深深陷入沉思。
昨兒個不是說好要節制的嗎?怎么還……還更激烈了呢?小狗崽子,真能咬人……
“今晚上不許再這樣了啊!”魏昭明故意板著臉,企圖拿出一點長姊威嚴,“你讓我怎么見人?”
沈從筠笑著看她,暫時放下手中的金玉帶銙,什么話也沒說,只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
那里,赫然有一處破損傷口。
得,他倆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魏昭明頓時繃不住臉,心虛地挪開視線,只嘴硬道:“這事兒咱倆都有錯,下回誰都不準這樣。還有,今天晚上,要節制!節制!”
提到今晚,沈從筠嘴角的笑微微收斂一些。
他看著魏昭明高挑的身影,猶豫著問道:“你今日值夜嗎?”
魏昭明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搖頭,“沒輪到我呢,后天。”
沈從筠點點頭,一時沉默。
臨出門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崇德坊有一家點心鋪子,他家掌柜娘子做的金鈴炙十分可口。我今日課業有些多,但著實有些饞了,能否請夫人下值后幫我帶一點回來?”
金吾衛衙門所在的永興坊在長安城的東北角;崇德坊卻是在朱雀大街以西的方向。兩地相隔不算太遠,但總歸還是有點距離。
魏昭明只是在腦中想了想路線,便一口答應了。
沈從筠站在門邊目送妻子出門上朝,待她身影完全消失在郁離軒,他的神情也漸漸冷淡下來。
“含梅采菊,下晌你倆便去侯府門口候著。若娘子下值歸家,我還沒從明鏡堂回來,你們一定拉著娘子回郁離軒。莫叫她去老太爺跟前鬧。”
“是,郎君。”
“墨云,”他伸手招來貼身小廝,“去磨墨吧,正好還能再看一會兒書。”
墨云低垂著頭,小聲嘟囔道:“郎君,咱們真的不讓娘子知道了嗎?娘子和侯爺同朝為官,老太爺看在她的面子上,興許不會……”
“好了,”沈從筠淡聲打斷他的話,“她就是個直脾氣,論官職也并不完全占優勢。若與長輩鬧起來,理虧的總是她。這么多年都這樣過來了,不差這一次兩次的。”
墨云還是不服氣。
他家郎君學識好、品行好,就因為出身沒那么好,就要處處矮沈二郎一頭,真是沒天理。
但沈從筠決定的事兒,他一個小廝又不好違背,只得默默將那些牢騷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
永興坊,金吾衛衙門。
徐修扶著一瘸一拐的齊川穹,語帶埋怨道:“中郎將,那姓魏的怎能這樣對您?”
“您在金吾衛干了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倒好,不僅搶了您的將軍之位,還不由分說罰了您二十板子。她一個窮鄉僻野來的野丫頭,憑什么騎到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齊川穹扶著徐修的手,只是安靜聽他抱怨,并不搭話。
“我就算了,自己爺娘沒本事,她運氣好爬得比我高,我認。可她憑什么打您啊?您阿耶阿翁都是長安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就這般明晃晃打您的臉?”
“如今這金吾衛,小人稱道!若非您還在,我都想辭了官回家種地去!”
“行了,”齊川穹終于低聲斥道,“越說越不像話。辛辛苦苦武舉考進來的,這么輕易辭官,你對得起你爺娘、對得起你自己嗎?”
徐修被罵得回不上話,心里卻仍是不服氣。
“她別的本事先不說,至少巡街的時候,她比我們認真。東市人多復雜,輪到我們巡邏的時候,眼見著要下值了,沒巡完就回衙門簽字下衙。昨日我見到她的時候,”齊川穹頓了頓,嗓音愈發低下去,“都酉時過半了。”
倆人皆是一陣沉默。
正在此時,有一名兵士小步快跑過來,朗聲稟告:“齊中郎將、徐郎將,魏將軍在校場,喊您二位趕緊過去呢。”
更新時間:2025-01-06 20:1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