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穩(wěn)穩(wěn)地站立在高高的臺階之上,他身姿挺拔,神情嚴肅而堅定,目光環(huán)視著下方的工人們。接著,他提高音量,用洪亮且充滿力量的聲音大聲說道:“工人弟兄們,請大家放心!只要大風廠的安置費用以及新廠址還沒有完全落實到位,大風廠絕對不會面臨拆遷的局面,也絕不會讓大家被迫停產(chǎn)停工!所以,你們只管安下心來,全力以赴地去完成手中現(xiàn)有的訂單任務。這一點,我沙瑞金在此鄭重地向你們做出保證!”
他的話語如同洪鐘大呂一般,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話音剛剛落下,整個大風廠內(nèi)瞬間響起了一陣雷鳴般震耳欲聾的掌聲。那掌聲猶如洶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久久不息。有些情緒激動的工人甚至忍不住高聲呼喊起來:“沙書記,您真是一位清正廉潔、一心為民的好官啊!” “沙書記,您簡直就是青天大老爺再世呀!有您這樣的領(lǐng)導,我們感到無比的幸運和自豪!” 這些呼聲交織在一起,響徹云霄,充分表達出了工人們對沙瑞金深深的敬意與感激之情。
就在眾人嘈雜混亂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沙書記萬歲!”
這一聲可不得了,整個廠區(qū)中,頓時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沙書記萬歲!沙書記萬歲!”
這聲音可把沙瑞金給嚇了一跳,頓時他的臉色黑了下來,這是把自己往絕路上推啊!他連忙雙手下壓,企圖讓工人停下來。可是,工人們在激動下,根本不顧沙瑞金的手勢,繼續(xù)高聲喊叫著,聲浪震天,直沖云霄。有些工人甚至喊的是聲嘶力竭,面紅耳赤。
而在沙瑞金對面的一座三層宿舍樓的三樓,一套專業(yè)的直播設備,把這些以直播的形式,進行了全網(wǎng)直播,包括沙瑞金的車隊和天空中巡邏的警用直升飛機。
而這一場在大風廠的直播,引發(fā)全網(wǎng)的關(guān)注,而且這個時候,陪同沙瑞金的干部中,通過自己的下屬,才知道大風廠發(fā)生的事件,這位干部看著沙瑞金,他并沒有馬上把消息告訴給沙瑞金或者白景文,他是等,最后看看沙瑞金怎么向全國人民交待。
沙瑞金見工人情緒激動,他順勢推開車間大門,讓工人進入車間先進行生產(chǎn),以免這些工人再說出更過分的話來,“萬歲”這一詞,已經(jīng)就夠沙瑞金喝一壺的了。
沙瑞金和工人們進入車間,在車間看了一圈后,來到了大風廠會議室中,與鄭西坡等工人代表談話,而陳巖石只是坐在旁邊,老神在在的閉目養(yǎng)神。
沙瑞金簡簡單單的和鄭西坡說了兩句,問了一些并于大風廠的股權(quán)問題,了解了一下大風廠車與山水集團的糾紛問題,他的這次調(diào)研就算結(jié)束了。
臨走的時候,沙瑞金對坐在椅子上的陳巖石說道:“陳叔叔,今晚我去你家吃晚飯,再見見王阿姨!”
陳巖石沒有起身,只是淡淡地說道:“好的,我們等著,我住的地方你應該知道吧?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要是你忙的話,就給我打這個電話,給我說一聲,不然我們老兩口把飯菜做好,你不來,剩下的我們又吃不了,只能便宜那養(yǎng)老院里白眼的土狗了。”
沙瑞金聽到陳巖石這針對性極強的話,臉微微一紅,隨后又是一陣惱火,他有些猶豫,是否接過寫電話號碼的紙條。
陳巖石見沙瑞金猶豫,不動聲色的收回紙條,裝進自己的口袋中,說著說道:“唉,年紀大了,容易見忘,你現(xiàn)在是省委書記,要我的電話號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既然你有事要,就去忙吧,別讓我這老頭子影響你的工作!”
沙瑞金很干脆地說道:“好的陳叔叔,晚上見!”
說完,沙瑞金離開會議室,向中巴車的位置走去。
上到車上,沙瑞金剛想說話,白景文卻低聲向他匯報了他們在大風廠的一切被全網(wǎng)直播,社會影響很惡劣,急需要處理。
沙瑞金今天心情糟糕透頂,從下午兩點開始,就沒有順利過,首先被高育良和祁同偉算計,然后被陳巖石針對,暗中教訓了一番,可現(xiàn)在自己在大風場的排場又鬧得全網(wǎng)皆知,現(xiàn)在怎么解決?明天開個民主生活會,自動檢討,然后公開發(fā)布,還能怎么做,但是,自己檢討之前,高育良和祁同偉必須負責。
沙瑞金對秘書白景文說道:“小白,你直接打電話給祁同偉,把這些都撤了,我們?nèi)ス饷鲄^(qū)政府看看,讓其他一起來的干部也回去,就我和國富同志去就行了。”
白景文馬上掏出電話,給省公安廳廳長辦公室,過了好一會,電話才被接通:“喂,你好,我們省公安廳辦公室主任肖國棟。”
白景文說道:“我是省委沙瑞金書記的秘書白景文,馬上叫祁同偉接電話!”
肖國棟:“祁廳長去基層調(diào)研了,人不在公安廳,您有什么事情?我轉(zhuǎn)告祁廳長”
白景文:“你馬上叫祁同偉在十分鐘之內(nèi)把這些防爆車與直升飛機撤回去,這是沙書記的命令,聽到了嗎?”
肖國棟:“好的,我馬上聯(lián)系祁廳長!”
白景文掛斷電話,又要打電話時,被沙瑞金阻止了:“明天上午十點,召開一次省委民主生活會,除了所有常委,公安廳長祁同偉必須出席旁聽。”
“好的沙書記,我馬上通知!”白景文回答道。
這時候,田國富說話了,“沙書記,您不覺得我們今天自從省委出門以后,就掉到別人設計的陷阱中了嗎?”
聽了田國富的話,沙瑞金身體猛地一震,想了片刻,他緩緩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高育良和祁同偉?”
田國富搖了搖頭,說道:“沙書記,高育良沒有那么狹隘,至于祁同偉不好說,這次安保工作是祁同偉安排的這是事實,但是,說要組織大風廠工人說那些話,我想祁同偉還沒有那個能力,這背后的人手段比高育良和祁同偉更高,也更狠。”
沙瑞金苦笑著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這背后之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這是要徹底的要把我的名聲搞臭啊!”
說著他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漢東的水要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啊!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從祁同偉下手,打開突破口,至于那個梁之棟,就先緩一緩,先把京州市之內(nèi)的害蟲之馬揪出來。”
田國富淡淡地一笑,說道:“沙書記說的對,我們一步一步來,欲速則不達,只要有突破口,一切就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車內(nèi)說著話的時間,外面的防爆車和直升飛機在這時候開始撤回,而漢東省公安廳在網(wǎng)上發(fā)出一則通告:為適應當前社會環(huán)境的需要,在省委書記沙瑞金同志的親自參與下,漢東省公安廳組織了一次防爆反恐演習……………這次演習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這個公告,多少挽救了一些沙瑞金的聲譽,但大風廠內(nèi)的“萬歲”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這對沙瑞金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沙瑞金的中巴車獨自向光明區(qū)政府開去,離區(qū)政府還有一段距離,這里有一座建筑,是光明區(qū)的信訪大廳,沙瑞金心血來潮,他沒有去光明區(qū)區(qū)政府,而是停車進入了信訪大廳。
一進信訪大廳,沙瑞金就火了,指著那窗口問道:“這是誰設計的?”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干部跑過來說道:“領(lǐng)導好,我是信訪局辦公室副主任劉韜,這是我們前副市長、區(qū)委書記丁義珍親自設計的。”
“我們進去看看!”沙瑞金黑著臉說道。
劉韜領(lǐng)著沙瑞金和田國富進了里面,里面的情況好點,但也沒好到那里去,只不過是每個窗口都放著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別的就沒有什么了,整個大廳內(nèi)外,沙瑞金沒有看到飲水機,也沒有保溫桶之內(nèi)的,也就是說整個信訪大廳中,從里到外沒有一絲飲水的痕跡。
沙瑞金對著白景文說道:“給達康書記打個電話吧,讓他過來,就說我在信訪大廳等他。”
半個小時后,李達康急匆匆地走進了信訪大廳,他環(huán)視一周,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沙瑞金和田國富的身影。
其實,李達康早在沙瑞金從省委出發(fā)以后,他就跟在沙瑞金的車隊后面,他只是遠遠地跟著,直到沙瑞金來到信訪大廳,他就在不遠處等著。
在等到白景文的電話后,他故意等了半個小時,才裝做急匆匆的樣子,來到了信訪大廳。
“達康書記,這里!”沙瑞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中間一個巴掌大的小窗口中。
所謂的“窗口”,實際上不過是在那墻壁之上開鑿出的四個僅有成人手掌般大小的四方形小孔罷了。這幾個小孔不僅面積狹小得可憐,其所處的位置更是低得出奇。倘若人不采取半蹲的姿勢靠近它們,那么想要看到這些小孔內(nèi)部的景象,那就是癡人說夢,因為正常站立時視線完全會被墻體所阻擋,而完全跪下小孔又比眼睛的高度高出一截,最后還是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沙瑞金并沒有發(fā)怒,只是不停地問李達康有關(guān)光明峰項目進展的情況,一問一答中,時間就過去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的時間,李達康可是受了大罪了,腰酸腿麻,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沙瑞金笑著問李達康道:“達康書記,感覺怎么樣?”
“沙書記,丁義珍和孫連城這兩個王八蛋,盡干這些缺德事,我馬上讓他們整改,要是近期內(nèi)整改不好,他孫連城回家抱孩子去。”李達康咬牙切齒的罵道。
“好了,達康書記,你先進來吧!”沙瑞金笑著說道。
只見李達康緩緩地直起身子,長時間半蹲帶來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敲打著自己那酸痛不已的老腰。每一次敲擊似乎都能緩解些許酸痛,但也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稍作停頓后,李達康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朝著里面走去。
沙瑞金笑著說道:“達康書記啊,你瞧瞧這窗口的設計!不合理啊這樣的布局怎么能夠方便老百姓辦事呢?讓老百姓他們怎么看待咱們這些當領(lǐng)導干部的呀!”
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李達康,沙瑞金繼續(xù)說道:“還有你看,這大廳中,里外居然連一滴水都沒有準備!這天兒這么熱,大家在這里等得口干舌燥的,連口水都沒得喝,這像話嗎?”
李達康黑著臉說道:“沙書記,我讓孫連城馬上整改,馬上整改!”
現(xiàn)在的李達康什么也不想說,只能一個勁地說整改,等沙瑞金走后,他就對孫連城下手,誰讓自己在沙瑞金面前丟了臉,我李達康是丟臉了,但鍋可不背,唯一能背鍋的只有孫連城了。
見到李達康已經(jīng)表態(tài),再說這里也不是發(fā)脾氣的地方,自己的氣度和李達康的顏面還是要照顧的。
簡單交待了兩句,讓李達康明天準時參加省委民主生活會后,就和田國富離開了。
沙瑞金一離開,李達康就打電話給孫連城,得知孫連城在挽留那些光明峰投資商的工作后,李達康就要求孫連城盡快整改信訪大廳的命令后廠,帶著一肚子氣離開信訪大廳。
晚上,陳巖石向自己的夫人說沙瑞金要來自己家,讓她做一桌菜等待沙瑞金來家里做客。他知道,在大風廠他說的那些話,自己與沙瑞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徹底的斷了,但他還是希望沙瑞金能來自己家里。
沙瑞金的父親沙振江,是陳巖石的老班長,再抗倭爭中,沙振江中彈犧牲,陳巖石幾人戰(zhàn)后便去沙振江的老家尋找其家人,可是弋到沙振江的老家才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里都沒有多少人了,為了不讓沙振江絕后,他們就把村子里的一個男孩收養(yǎng),取名沙瑞金,為沙振江留下一絲香火。
陳巖石的夫人王馥真當時是上海一個有名的大家族的大小姐,年輕的時候,從家里偷偷的拿10根金條,去參加革命了。
陳巖石他們找到沙瑞金后就托王馥真撫養(yǎng),在后來陳巖石和王馥真結(jié)婚后,就把沙瑞金帶自己身邊撫養(yǎng)。
沙瑞金在陳巖石夫妻和那些老戰(zhàn)友共同的關(guān)注下,長大成人,并上了大學,在大學畢業(yè)后參軍,在軍隊中結(jié)識了一個女孩,并和女孩結(jié)婚成家。
沙瑞金結(jié)婚時,并沒有請陳巖石夫婦參加他們的婚禮,也沒有通知陳巖石夫婦,要不是在京城的老戰(zhàn)友在婚后問陳巖石為什么不來參加小金子的婚禮時,陳巖石還真不知道沙瑞金結(jié)婚了。
陳巖石很清楚地記得當時老戰(zhàn)友打電話的情況。
“老陳,小金子結(jié)婚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夫妻倆為什么不來參加?你要是沒錢買不起車票你給我說嘛,我派人接你去。”
“…………老戰(zhàn)友,太遠了,我工作又忙,所以就沒來參加,不過,有你們在他身邊就夠了。”
“老陳,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遠怎么了?你又忙些什么?孩子結(jié)婚這么重要的的事,你們夫婦做為小金子的干爹干媽沒來參加,你們也太………唉,算了,你忙你的吧!”
接完電話,王馥真哭了,整整哭了一個晚上。從此之后,陳巖石就再也沒有和老戰(zhàn)友們聯(lián)系,沙瑞金也就和陳巖石斷了聯(lián)系。這也造成了陳巖石在漢東工作了大半輩子,最后以廳級待遇退休。
更新時間:2025-01-07 08:2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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