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氏心知退親已成定局,無可更改。只好點頭應(yīng)道“既如此,那便叫你大哥明日就去孫家吧。”
她嘴上不情不愿地說著,心里更是一陣肉痛。不禁將怨毒的目光落在安然的臉上,好在她這個小姑子生得貌美,若再尋個有錢的鰥夫應(yīng)該不難。
不行,她現(xiàn)在就得趕快張羅起來,到時,等她選好了人,看安然還有什么借口推脫。
想到這,王氏眼里劃過一抹精光,“既要退婚,那我就回去整理下之前孫家送來的東西,明日好叫你大哥一并還回去。”
說完,便急匆匆向門外走去。
見人已經(jīng)沒了身影,鄒母才又拉起安然的手,自責(zé)道“阿然,都怪母親無用,委屈你了。”
“母親,快別這么說,女兒·····”
“其實,你大嫂人不壞,就是心眼兒多了幾個,也都是為著一家人考慮,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
安然聽完,剛還有些翻涌的情緒,頓時泄了一半。
她是早晚要嫁人,潑出去的水,自然不在這一家人的范疇。不過這話從鄒母嘴里說出來,她又無力反駁,也不想反駁,只得無奈點點頭,說道“母親說的,女兒都懂。”
鄒母聽完,這才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倆又說了會話,安然才起身辭別鄒母。
·
第二日,安逸起了個大早。
吃過早飯,從外面雇了輛牛車,便去了孫家。
原他也不愿錯過這樣的親家,后聽母親說起孫家的所作所為,便也覺得這樣的親家不結(jié)也罷。
昨日,他已經(jīng)將商議退婚的事告知族里長輩,邀請他們前去做個見證。
退婚不像訂婚事情繁雜規(guī)矩多。只要兩家人坐到一起商量穩(wěn)妥,由媒人撰寫一份解除婚約的文書,雙方按上手印,再當(dāng)面撕毀原來的婚書,歸還信物一類,這婚事也就作罷。
而孫家本就悔婚在先,這件事情根本無需過多商量,只需走個過程,短則一兩個時辰,便可了結(jié)。
可誰知,安然在家左等右等,直到太陽西斜,也不見自家兄長回來,心里便有幾分著急。
王氏坐在窗邊打絡(luò)子,見安然心神不寧,已經(jīng)來來回回幾趟到院門外張望,心生幾分不耐。
陰陽怪氣道“孫秀才如今在陽谷縣的地位,想要什么樣的妾室沒有,怎么就非你不可?真當(dāng)自己是哪個天仙下凡!”
安然白了王氏一眼,要說原來她也并不擔(dān)心,可自從昨日見過孫修元那一副小人做派,她便不得不多想。
只好耐著性子問道“嫂嫂,大哥出門時可曾提起,今日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王氏頭也不抬,說道“男人家的事,告訴咱們女人做什么?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在外面能有什么事?要我說呀,你有這閑功夫,倒不如坐下來多做些繡活,也好拿出去換些銀錢。”
但安然現(xiàn)在哪還有心情做繡活,她總覺得要出什么岔子,此刻正心緒不寧,便也懶得理會王氏。
正待她轉(zhuǎn)身就要回房時,院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拍門聲。
安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快步向院門走,身后王氏也跟著站起身,沒好氣嘟囔道“這不是回來了嗎?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急的。”
拍門聲顯得有些急促,安然懸著一顆心推開大門,只見家里唯一的小廝長歲站在門前,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長歲一見到安然,慌忙喊道“姑娘,大爺被孫家人扣下了,這可怎么是好!”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還沒等安然說話,她身后的王氏已經(jīng)發(fā)出尖銳的聲音“你說什么?孫家好端端的,憑什么扣人!”
相較于王氏,安然顯得冷靜幾分,她心想孫修元剛中秀才,又要與縣丞家結(jié)親,在這關(guān)鍵時刻斷不會憑空生事,這其中必然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隱情。
趕忙一把拉過長歲,轉(zhuǎn)身將門合上。壓著聲音說道“長歲你先別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王氏瞪了一眼安然,也看向長歲,面紅耳赤道,“快說!”
長歲是安家唯一的小廝,年紀(jì)不大,十八九歲的年紀(jì),常年跟在安逸身邊。今一早,便是他跟著去的孫家,他抹了兩把眼淚,仔細回想,才開口道“早上,小的跟著爺往孫家去,一開始什么都好好的,孫家夫人也答應(yīng)退婚,可在清點退回去的聘禮時,怎么都跟對不上!”
安然一下抓住了問題關(guān)鍵,趕忙問道“可是少了什么東西?”她想著許是王氏清點物品時落下了,回頭叫人送過去便完,總歸不至于將人扣下吧?
“哪兒是什么東西呀,是銀子!”長歲說完,安然先是一愣,聘禮單子她之前在鄒母處曾見過,何曾有過銀錢?狐疑瞥了一眼王氏,又問長歲“多少銀子?”
長歲舉起自己的巴掌,一臉夸張表情,“那單據(jù)上寫著五十兩!還按著手印哩。”
“什么?”
“什么?”王氏驚叫,一臉不可置信,她明明就收十兩銀子,怎么成五十兩?
安然皺起眉頭,納罕說道“家里何曾收過孫家銀錢?為何我們自己都不知曉?更何況還是五十兩,這么多,不可能看不到。”
“大爺也是說不曾收過孫家銀錢,當(dāng)面質(zhì)疑那單據(jù)是造假的。孫家偏說咱們家要賴賬,不僅退婚的事沒有個結(jié)果,還把大爺扣下,說若是不把錢退回去,就把大爺押送官府說個明白!”
王氏起先還繃得住,當(dāng)聽到不拿錢,就要把安逸送到官府,不由嚇得手腳疲軟,一下子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殺的,他們怎么能這么干,明明就只有十兩銀子·····”
安然正想阻止王氏別這樣哭鬧,以防驚擾房里母親,叫她老人家擔(dān)心。
卻越聽越覺得不對,急忙蹲下身扶住王氏雙臂,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大嫂~你究竟都做了什么,快些說出來,咱們好一起想辦法把兄長接回來。你在這光哭有什么用?”
王氏顯然已經(jīng)慌了神,她木訥抬起頭看向安然,眼睛通紅一片,喃喃說道,“孫家想要你進門做平妻,說給多添些聘禮,另外又送來十兩銀子,讓我按手印留個憑證,可我~我~”
倏地,王氏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抬手指著安然,大聲叫罵道“都怪你,你這個喪門星,好好的婚事你偏要給退了,給秀才當(dāng)平妻還委屈你了,要不是你非要退婚,你大哥能被扣下嗎?還要多拿出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五十兩啊~咱們上哪里弄五十兩來!”
更新時間:2025-01-07 09: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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