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威脅誰呢?反了天了,敢這么跟長輩說話”老太太咳啞的嗓子發(fā)出惱怒的氣聲,“天下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你這半分不饒人的做派,拿自己當(dāng)公主了不成?
你娘家興旺時,你也不過是個侯門嫡女,還敢妄想男人只守著你一個婆娘過一輩子。
真是笑話!”
換作平時,姜盈肯定會第一時間上前替老太太拍背順氣,現(xiàn)下卻不想上前一步。
如今不僅沒有上前,唇角還不自覺的彎出抹譏諷的笑,“我雖不是公主,但我的男人就必須守著我一個婆娘過一輩子,大爺既做不到,我同他和離便是?!?/p>
這話一出,老太太咳的氣更短了。
很看不慣姜盈如此做派,周薇不高興道:“你自己長的丑又小氣不討哥哥喜歡,哥哥才要娶云珠嫂子的,關(guān)祖母什么事?
你有氣憑什么撒在祖母身上。
你要是把祖母氣出個好歹,我讓哥哥休了你?!?/p>
姜盈彎唇笑笑,“休我,你哥哥還沒資格。
再者,我可沒你云珠嫂子脾氣好,我有氣不僅會撒在老太太身上,還會撒在你們身上。
把你們方才得的頭面首飾都拿出來?!?/p>
“云珠嫂子送我們的,憑什么給你?”周薇很不服氣。
姜盈給了丫鬟寶珠一個眼色,寶珠立即叫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硬是將東西從她們手上搶了過來。
連三嬸馮氏趁亂藏的兩串珠子,也被十分客氣的要了過來。
周薇氣的掉眼淚,“真不知道侯府怎么能教養(yǎng)出你這么個潑婦。
我一會兒就去告訴爹爹,讓他奪了你的管家權(quán),看你還怎么猖狂?!?/p>
“我猖狂跟管家權(quán)并無甚關(guān)系”姜盈道:“你們手上的首飾,一來都是我娘親留給我的陪嫁;
二來,我娘生前乃是一品誥命夫人,這些東西的規(guī)制不是四品小官家眷用得起的?!?/p>
說完姜盈目光落到老太太手上,“這串翡翠念珠乃先皇所賜,老太太的福氣只怕是壓不住?!?/p>
被奪了手串的老太太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厥過去,饒是這樣,嘴里還罵著:
“混賬東西,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姜盈覺得沒意思透了,自作主張的邁腳離開了。
她能理解一屋子人都偏幫著周縉,畢竟親疏有別,她再怎么對她們好,也不及血緣關(guān)系來的親近。
也能理解這個年代的人接受的是封建社會夫為妻綱的觀念教育,并不覺得周縉娶平妻這件事有什么問題,甚至覺得有問題的是她。
卻不能接受這一屋子受她供養(yǎng)的人,不僅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她,甚至還將她的話當(dāng)成個無足輕重的笑話。
她前腳說要交出管家權(quán),后腳就說要去同公爹告狀收了她的管家權(quán)。
她說了會和周縉和離,后腳仍拿休了她當(dāng)威脅,并且都信誓旦旦的認為能威脅住她。
更不能接受老太太倒反天罡,明明是周家需要她出錢出力管事理家,非要說成管家是周家對她的恩賜照顧,甚至想要她為此感恩戴德鞠躬盡瘁。
知道沒哄騙住,老太太立馬讓小丫鬟叫來了胡氏。
胡氏是老太太的大兒媳,周縉的繼母,姜盈的婆母。
胡氏進門就見劉媽媽拍著老太太的背替她順著氣,老太太更是臉咳成了豬肝色。
“老太太,這是怎么了?”胡氏連忙遞了碗茶過去。
劉媽媽邊伺候老太太漱口邊將方才姜盈頂撞的事說了。
胡氏聽完立馬跟老太太同仇敵愾的罵了姜盈兩句。
“縉哥兒媳婦也太不像話了,竟然敢這么忤逆老太太,媳婦這就去罰她跪祠堂。”
“是罰的問題嗎?”老太太瞪了胡氏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個沒用的東西’
老太太接著道:“你是她婆婆,就該擺出婆婆的款來。
縉哥兒娶平妻,她鬧上了,還有規(guī)矩體統(tǒng)嗎?”
胡氏知道老太太這話只是在鋪墊,便垂手站在一邊應(yīng)和著,“是,老太太說的是!”
罵完老太太氣順了不少,開始說正事,“你去告訴縉哥兒媳婦,娶平妻是周家的大事,讓她有什么小性都給我收著,高高興興把事兒辦好,自有她的好處?!?/p>
胡氏心說同為女子,老太太怎么就不懂最戳心的便是與人分享丈夫,何況還是娶平妻。
自己在姜盈那兒碰了釘子,又拉她出來當(dāng)槍使。
這也就算了,還要讓人高高興興的把事兒辦了,著實難為人了,何況吃力不討好。
好在胡氏在老太太跟前的形象一直是木訥不會辦事,抓準時機為難的推脫道:“老太太,縉哥兒媳婦要是我的話也不聽呢?
您也知道,老爺極看中縉哥兒媳婦,我要是真為了這事罰她跪祠堂,老爺那兒我交待不過去。
再者,為了娶平妻的事讓當(dāng)家主母跪祠堂,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這也正是老太太要讓姜盈高高興興辦婚禮的原因。
姜盈要是高高興興的接納曲云珠,傳出去那就是娥皇女英一般的佳話。
周家父子倆如今在官場上雖說平步青云,但到底不及氏族大家有根基。
解決這一問題最快整的辦法就是跟京城權(quán)貴聯(lián)姻,只是除了周縉,其他人都資質(zhì)平平,這種情況就要靠好的家風(fēng)取勝。
當(dāng)年定北侯挑中還只是舉子的周縉,除了周縉自身條件不錯,周家家風(fēng)極好的口碑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眼見著幾個小的到了議親的年紀,萬不能讓姜盈壞了事。
誰知道平日最是聽話好哄的姜盈,竟然是這么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老太太想了想道:“你告訴她,如若再耍小性兒,就收了她的管家權(quán)?!?/p>
早早就摩拳擦掌想接這管家之位的胡氏,聽了這話即便唇角都快壓不住了,還是別扭著表情故作為難道:
“這……不好吧?
萬一縉哥兒媳婦真交了鑰匙,這一大家子還有縉哥兒婚禮這一攤子事兒誰來操持?”
旁的不說,就說這婚禮辦下來,各處采買孝敬的銀錢都不在少數(shù),哪有不動心的。
胡氏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老太太頗為胸有成竹的道:“不會的。
她一個沒有美貌更沒有娘家庇護的罪臣之女,想在夫家立足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討夫君歡心,二是大權(quán)在握。
偏她貌丑無鹽不討縉哥兒喜歡,云珠進門后就更沒她的位置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管家權(quán)了,要是再丟了,還怎么過活?”
手剛搓熱被兜頭潑了盆冷水,胡氏抿唇想了想道:“縉哥兒媳婦已經(jīng)說出和離的話了,要是她……那……”
“拿架子罷了,她一個孤女,離了周家她連個立錐之地都沒有。
再者,她如今的身份哪配提和離,真要離也是咱們一紙休書攆了她?!?/p>
老太太再次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胡氏一眼,“你如今哄騙也好,威嚇也罷,總之要讓她高高興興的把事兒辦了。
等云珠進了門,再把管家權(quán)交到云珠手上便是。
離了她這塊姜,還做不成筵席了不成?”
胡氏可算是看明白了,老太太壓根就沒想過要把管家權(quán)交到她手上。
好事她是休想沾到一丁點,棘手且得罪人的壞事,她反倒是第一人選。
即便心里再有不滿,面上也得裝出一副多謝賜教且高興領(lǐng)命的笑模樣。
更新時間:2025-01-07 09:39:16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