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競速,3D動作角色扮演,仿GTA類犯罪題材視頻……呵!”展南羽將一份份立項報告重重摔在會議桌上,“我跟董事會磨了一個星期才調來六千萬的啟動資金,可不是為了看這些廢紙的!孟懷,立項雖然主要是市場部和研發部的任務,但最后結果是五部聯合篩選通過的,不說別的,你覺得最后這種題材會不會受限?”
行政部孟總被懟得啞口無言,把頭埋得更低。
“那為什么這些報告還會出現在我面前?”
展南羽銳利的視線掃過眾人,“雖然我是個門外漢,也別把我當傻子糊弄。在座諸位是都曾對科榮有過突出貢獻,但科榮也從沒虧待過你們,人總不能一直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兒,我丑話說在前面,再讓我看這種籠統又小兒科的立項,就別怪我公事公辦!”
發作一通后回到辦公室,展南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冬日里的容城。
科榮現在宛如一只被囚禁后喪失了高遠意氣的雄鷹,習慣了嗟來之食,給它一只鮮嫩野兔,它卻開始畏首畏尾,不敢下嘴。公司上下也一如這凜冬霧霾中的景色,蒼茫,灰白,沒有活力。
展南羽煩躁地點開顧弋的朋友圈,最新動態是一張北海道雪景圖。
就這么一張照片,展南羽反反復復看了五天。
第一天,覺得光線構圖完美,小醫生拍照技術不錯。
第三天,開始暴躁——說好的盡快還衣服呢?怎么還不回來?
今天,情緒更加激進——我在這焦頭爛額,你卻悠哉悠哉去賞雪,等你回來就直接扒光算了,扒光!
展南羽心里放蕩大膽地想象著某些限制級畫面,手卻不受控制地打出一行禮貌詢問:
「驅蟲藥喂了快一個星期了,我該什么時候帶踏雪去打疫苗?」
一直到下班來到容城有名的私人會所楊枝靜開鬼混,展南羽都沒收到顧弋的回復。
他頻繁看手機,旁邊江意遲去撞他的肩,彎著好看的桃花眼笑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哥,等誰的消息呢?還有人沒來?新收的?”
展南羽對顧弋正是新鮮熱乎的時候,聽不得別人這么說他陽春白雪的小醫生,收了手機罵:“滾!”
“你兇我?我好容易回國,哥你兇我?!”江意遲河豚一樣鼓起腮幫子,語氣特委屈。
江老爺子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三人都育有一子,分別是長孫江意闌,外孫展南羽,以及最受寵的老幺江意遲。
江意遲今年剛滿十九,是江家瑞嵐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傳說中金堆玉砌、拿鉆石當彈珠玩的超級富二代。
大哥江意闌從政,周身肅然正氣,江意遲愛玩愛鬧,自然就跟表哥展南羽更親近一些。他從小在展南羽屁股后面跟著,不知是跟展南羽學的還是天生,也對男人特別感“性”趣,為此展南羽沒少被舅媽含沙射影地戳脊梁骨,直到前年江意遲被送到國外上學,展南羽才得以清凈。
眼瞅著展南羽悶頭灌酒,看也不看旁邊的陪侍,江意遲又拱到他身邊問:“怎么?還沒弄到手?”
展南羽斜他一眼,“你哥我還沒出手。”
“看上多久了?”
“一個多星期吧。”
“這么長時間!”江意遲連連搖頭,“江郎才盡啊!”
展南羽抬起長腿踹過去,“去你的!我是這陣子公司太忙。”
江意遲“嘖嘖”兩聲:“再忙晚上睡一覺的時間總該有吧?”
展南羽嫌棄道:“懂不懂什么叫情趣?二貨!”
“操?哥,你不會要來真的吧?”
“不行?走了心的床上才帶勁。”
江意遲“切”一聲,看看一屋子的陪酒,“走心了還叫這么多人?”
展南羽笑得一臉混賬:“想什么呢?我說的是對方。”
江意遲:“……”
盡管江意遲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經人,聽到展南羽這話,也忍不住偷偷罵他一句渣男!
展南羽喝得頭暈,指了個帶著眼鏡打扮還算清爽的男生,“你,跟我走。”
江意遲扯著嗓子喊:“這就走啦?哥你有意思沒意思!”
展南羽揮手,“你們玩兒,今兒都算我賬上。”
包廂里大部分都是江意遲圈子里的朋友,年紀實力都不如展南羽,沒人敢攔,乖乖將人送到門口。
展南羽挑的那人一到酒店就特自覺地去了浴室,出來時只裹著一條浴巾。他走到床邊,在展南羽冷淡到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里,小心翼翼爬上床,跪坐在展南羽大腿上,開始解他襯衫上的扣子。
楊枝靜開的人,模樣手段都沒得說,展南羽卻總覺得差了點意思——腰沒有顧弋的細,腿沒有顧弋的長,肌肉線條沒有顧弋的緊實好看,屁股也沒有顧弋的翹,最主要的是那“漫身皆泛書香氣,眉眼盡是君子意“的氣質……單論這一點,沒有人比得上顧弋分毫。
扣子解完,男生雙手向下,摸上展南羽的皮帶。
“你眼鏡呢?”展南羽突然問。
“啊?”男生無措地看著展南羽,根本沒聽清對方說什么。
一開始他還因為被出了名的極品金主選中而激動不已,但自上車直到酒店,展南羽始終一言不發,男生不禁有些忐忑,不明白這位花錢包自己一夜的爺究竟是醉了還是心有不快。
“把眼鏡戴上。”
男生麻溜下床找到眼鏡戴上,乖順地跪回展南羽腿間,繼續剛才的動作。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起,展南羽點開,是顧弋的回復:
「抱歉,剛看到。」
「驅蟲后一周內無異常,就可以打疫苗。」
展南羽盯著手機出神,男生已經幫他解開皮帶,拉下褲子的拉鏈。
“停。”展南羽拂開男生的手,從上衣口袋里拿出支票,撕下一張扔給對方。
男生抬頭看他,眼中滿是惶恐,展南羽道:“沒你事兒,走吧。”
男生這才拿起支票,縮在房間角落里穿上衣服,悄聲離開。
房間內只剩展南羽一人,他看著手機聊天界面,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沖動,又或許是別的什么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作祟,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點了視頻過去。
顧弋很快接通,“……展哥?”
展南羽盯著屏幕里顧弋的臉,問:“剛看到我發的消息?”
“嗯,下午候機時手機沒電了,在飛機上充了一會兒,剛開機。”
“出門在外手機怎么能沒電,萬一有什么緊急情況你怎么辦?也太大意了。”
展南羽說完兀自一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竟多了一顆老媽子心。
幸而顧弋脾氣溫和,并不覺得被唐突,反而還解釋:“我去日本參加一個培訓會,今天下午是最后一場,老師說的日式英語有好多我聽不懂,只能拍照記下來,聽得太入神,就忘了存電。”
顧弋話音剛落,聽筒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睡衣在哪兒?”
展南羽臉色驟變,“誰在你家?令尊?”
雖是這么問,但他知道不是,那聲音太年輕了,甚至該死的有些耳熟!
“哦,方平。我倆一起去的,下飛機后他說我手機電量太低,天又黑,不安全,非要送我回來。我一個大男人……”顧弋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太晚了,我讓他睡我這里。”
手機那頭的方平又在遠處說了句什么,顧弋看向手機屏幕,“展哥,先不說了,我得去給他找衣服。”
“……好,早點睡,晚安。”
“晚安。”
視頻被掛斷,展南羽雙唇緊抿,死死握著黑屏的手機,直至關節發白。
砰——!
屋內驟然爆出一聲巨響,手機撞在鋼化玻璃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更新時間:2025-01-08 08:3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