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葬禮當天，我爸媽死死地盯著門口，我知道，他們在等陳楊。
我沒有告訴他們陳楊不會來了，知道那邊打的主意，只會讓他們更加生氣。現場除了陳家，
連小晚幼兒園的老師都來了。到葬禮最后一步，我捧著女兒的骨灰，穿著單薄的黑裙。
心中說不清是恨還是心痛，只覺得現場的白色白的刺眼。這不僅是小晚的葬禮，
還是我五年婚姻的葬禮。剛要準備給小晚下葬時，
門口突然傳來陳楊的聲音：“你們在干什么？為什么要給小晚辦葬禮，
她不是做完手術在醫院躺著嗎，你們這是胡鬧！”我腳步頓住，雙手緊緊抱住小晚的骨灰。
“許晴，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只是三天沒去看小晚，你至于演這么一出戲出來，晦氣死了！
”婆婆邊說邊扯掉四周的白布。爸媽連忙拉住婆婆，冷聲道：“小晚三天前就去世了，
手術沒成功，晴晴不是打電話給你了。”“陳楊，我們對你真失望，
你讓你媽來破壞小晚的葬禮，安的什么心啊！
”婆婆沒想到一向對兒子和藹的岳父岳母突然冷臉對他，瞬間怒意上頭。“親家公，
你們實在是太慣著晴晴了，就這樣還幫著她演戲，我讓你演！”說著就要來搶我手里的骨灰，
我躲避不及，被她推倒在地上，幸好死死把小晚的骨灰抱在懷里。看我摔到，
陳楊虛情假意的想上前扶我。我轉身自己爬起來，把骨灰交給爸媽。回頭，
用盡全身的力氣甩了陳楊一巴掌，在他錯愕中，把小晚的死亡證明摔給他。怔愣兩秒，
陳楊環視大廳一圈，才緩緩開口：“小晚真的去世了？”“不可能，
你不是有個表哥在醫院里工作，這是他幫你辦的假的吧。”見他還不信，
我唇角譏諷地翻開手機，點出車禍的新聞。上面寫著：高速發生連環車禍，
遺憾的是僅有一小女孩因救治不及時去世。“我知道車禍有人去世，但那怎么可能是小晚，
她明明進手術室了。”這么大的新聞他竟然都沒有點進去看看，
三天里盲目地聽婆婆的話和我斗氣。我滿心譏諷，平靜開口：“你再仔細看看。
”陳楊看完新聞整個人僵住，瞪大了雙眼，嘴唇都輕微顫抖。小晚的照片附在新聞的最后，
雖然打了馬賽克，但仍能認出她穿的衣服。婆婆在一旁目光閃爍，看陳楊長久沒有動作，
再次指責：“許晴，就算你再生氣，也不該拿孩子的命開玩笑，
你不知道陳楊有多喜歡小晚嗎？”他是喜歡小晚，女兒出生時他比誰都要高興，
月子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包辦的，只要出差就兒子可以沒有禮物，女兒一定會有，
就連小晚去世時穿的衣服都是他買的。可后來在婆婆一日復一日的洗腦下，
他的心也不自然的偏了，要不然也不會耽誤那五分鐘。5陳楊拉住婆婆，
轉頭看向我的眼里多了愧疚。“所以，孩子……”他表情絕望，吞吞吐吐從嘴里擠出四個字。
想直接從我嘴里確認，又不敢聽。然而我的一句話，讓陳楊崩潰，也讓公婆的命運發生轉折。
我忍不住冷笑起來。“孩子死了，就因為救護車先走了再開回來浪費了時間。
”“剛剛你不是看到了，延誤治療你以為是誰造成的？”這下婆婆的氣勢瞬間萎靡下來，
她的臉色慘白，眼神里充滿了慌亂。結結巴巴地狡辯：“我們不知道小晚有這么嚴重，
當時宏宏完全昏迷不醒，我和陳楊太著急了。”“都怪車上的醫生，他沒和我講清楚，
都是他的錯，我要投訴他！”婆婆最擅長推鍋，確定把鍋推給醫生后，眼神都亮起來了。
也是，比起兒子宏宏，在公婆心中女兒小晚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如果我能早發現就好了，
不用自作聰明的企圖讓這個家回到車禍前。6“媽，你走吧，我想送小晚最后一程。
”陳楊隱忍的哭泣聲拉回了我的思緒。話落，婆婆滿眼詫異，身體幾乎站立不住，
搖晃兩下才勉強穩住身形。不可置信道： “你讓我走？
”這個聽媽媽話的男人終于硬氣了一次，沖著婆婆嘶吼：“走啊，小晚不想見到你！
”婆婆委屈的表情僵在臉上，雙眼滿是愕然。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怨毒的目光從我和小晚骨灰盒上狠狠剜過。她咬牙轉身離開了葬禮現場。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現場那刻，陳楊雙膝猛地砸在地上。對著女兒的骨灰，
撕心裂肺地大喊：“小晚，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錯。
”似乎到了這一刻他才想起自己不僅是宏宏的爸爸，也是小晚的爸爸。但一切都晚了。
我低頭看著他的表演，心中悲涼。如果事發時，他能不猶豫，小晚不會受到第二次沖擊，
兩個孩子都會安然無恙。如果婆婆要求司機走的時候，他能攔住，等等小晚，
手術就不會失敗。他的縱然和不作為毀了我們這個家。葬禮的最后一個環節完成，
我和爸媽準備離開墓地。陳楊仍舊雙膝跪在地上，沒有挪動的意思。我唇角勾起冷笑，
忍不住譏諷道：“現在后悔有什么用，小晚已經看不見了，
她生前記憶里的最后一刻就是奶奶搶走了她的救護車，在車上和媽媽爭論誰重要，
而你作為她的爸爸，為了另一個孩子，耽誤了救治她的黃金時間，
讓她一個人留在了冰冷的手術臺上。”說罷，陳楊死死抓緊拳頭往自己的頭上錘。
7他哭的全身顫抖不已，額頭重重砸在墓碑前的臺階上。鮮血染紅了視線。
不知道前世我死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崩潰。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咬牙開口：“磕完了，
我們辦離婚手續吧。”陳楊的動作瞬間停住，完全沒想到我會說這個。“你要和我離婚？
“為什么？”他的眼神閃躲，明知故問。我懶得理他，毫不猶豫地離開。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許女士，您好，我是當初你女兒救護車上的醫生，
更新時間：2025-01-08 18:16:06